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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我做起散文
路上遇到一起電動車與小轎車摩擦事件。謝天謝地,有驚無險,車和人都完好無損。但是雙方吵得很兇,大有狹路相逢勇者勝的情勢,一時間引來了數(shù)十名看客。
我不是事件發(fā)生時候的見證者,不知道是誰先冒犯了誰,也不知道爭吵逞兇的狀況是怎樣激化起來的,只是為著幾近失控的場面擔心。看客們呢,圍成不大不小的圈子,優(yōu)哉游哉,一副瞧熱鬧的派頭。
很傷心。我不想事情是這樣的。
其實是很容易解決的事情,只要雙方彼此體貼包容,就不會有太大的麻煩。生活中的很多麻煩其實是人們自找的。面前的這種情況,只要一方不依不饒、急躁火爆,就會輕易掀起颶風狂狼,鬧得個無法收場。
“對不起——沒關(guān)系”,很多時候只是幼兒園里孩子們玩的游戲。成人之間,則擅長揪辮子,甩臉子,捋袖子,鬧場子。有理的,據(jù)理力爭;無理的,強詞奪理。懂得在氣勢上壓倒人,是中國人潛移默化中留傳下來的習慣。
中國是個人口大國,13億人每天忙忙碌碌地搞建設(shè),奔小康,哪有不磕磕碰碰的?再加上農(nóng)村基礎(chǔ)設(shè)施還有待完善,道路擁堵現(xiàn)象較為嚴重,擠擠挨挨中一不小心就會擦槍走火。以往的見聞經(jīng)驗是,需得一方賠禮道歉低頭認罪,然后拿出相當數(shù)額的人民幣作為對方的損失彌補才會了事。人們爭執(zhí)的,大多是數(shù)目大小而已。
向來如此。
我是個多愁善感的人,經(jīng)常會因為一些瑣細引發(fā)無盡的悲愁遐思。今天的路遇又使我舊病復發(fā),心中便久久不能平靜起來。我不能不為同胞的這種解決問題的慣常做法與處理爭端的習慣擔憂,畢竟我們生長在禮儀之邦,老祖宗留下來的好東西不能只停放在文卷中不予實踐傳承。如儒家思想中的“仁”、“禮”、“恕”等,就很能幫我們解決紛爭,調(diào)和矛盾,促進社會的文明與和諧。世間有大道,人心有大愛,同胞又同族,有什么事情不能協(xié)商處理呢?
人之初,性本善。其實很多人對生活都抱著美好的向往,并且也曾立志為了祖國的偉大復興殫精竭慮,奉獻一生。人人都希望精誠團結(jié),人人都期盼和諧美滿,人人都有佛性慈悲心,但是,一旦事字當頭,一切的美好積存都瞬間化為烏有。人們喜歡具體事情具體處理,都深信唱高調(diào)裝圣人不能給自己帶來切實的利益。是呀,文明禮貌、慈悲為懷能當飯吃?還是能買別墅?不如摘下偽善的面具,來一次實實在在的創(chuàng)收。再說了,是他有錯,我的要求是合情合理的,也不必太過內(nèi)疚。
真是這樣嗎?我們都是這樣的善于放下嗎?我們真的不會為自己的苛刻粗陋而良心不安嗎?大家都如此,還是我們一直追求的和諧社會嗎?舉目四顧,冷漠、寡情、僵硬、偽善等充斥整個時空;同情心,包容心,體恤心,慈悲心,低調(diào)地躲進了教堂或者寺院。道德和禮儀被制作成了媒體的公益廣告,被壓縮在學生的思想品德課本中間。現(xiàn)實生活中呢?演繹著另外一套實用哲學,而且其管用普及程度遠遠高于宗教與學理。難道美好的東西都是因為得不到才顯得稀缺珍貴嗎?
我們難道不是締造美好生活的主人嗎?我們難道不想創(chuàng)造有價值的東西嗎?
人人都希望享受和諧美滿。我們發(fā)展科學技術(shù),無休止地進行物質(zhì)生產(chǎn),我們鉆研人類進程的演變規(guī)律,試圖找到一條清晰的道路,而沿著這條道路人類就能夠過上天堂一般美好的生活。將人間升級為天堂,是眾望所歸。那么,怎樣實現(xiàn)這個夢想呢?我想只要跨過自私和貪欲這兩道門檻,自然會迎來豁然開朗的新時空,得到前所未有的大光明。兩千多年前的中國古人就有“大道之行也,天下為公”和“老吾老以及人之老,幼吾幼以及人之幼”的美好想望。
古人尚且努力著,現(xiàn)代人更應該全力追求。大愛無疆,不能因為一點點小事在你我他之間斤斤計較、臉紅脖子粗。我們提出“地球村”的概念,我想不僅是為了更好的合作共贏,其中還隱含著“天下一家親”的美好愿景。
難道這些僅僅停留在理論上嗎?難道我們就不能讓社會再向前跨一步嗎?難道自由平等博愛和共產(chǎn)國際都是虛空幻影嗎?
有人也許會說,事情沒有擱到你的身上,你當然會高大上了。誰都會表達崇高,呼吁夢想,而且,信不信?很多人說的比你唱的還好聽呢!一旦事情發(fā)生在你身上,你還會如此高風亮節(jié)嗎?
我想我不能著急回答。我對自己不能過高估計。我只是一個普通人,屬于眾人中的一員。大家什么樣,我自然也是什么樣。所以,對于這樣犀利現(xiàn)實的問題我必須謹慎思考。經(jīng)過認真思考,我的回答是:我肯定不是圣人,也算不上一個好人,我不能保證我做得比別人好。那么,今天,我又有什么理由在這里發(fā)感慨、唱高調(diào)呢?
理論上口頭上書面上,人人自然都可以崇高偉大。但是,生活中實踐中事件中,完全有可能是另外一番場景。就像眼前爭吵的雙方,各執(zhí)一詞,互不相讓。圍觀的人呢?也樂得停下匆忙的腳步,笑嘻嘻地湊個場面。這就是我們的真實生活,這就是我們真實的普通人。
那么,從今天開始、從我開始吧,解剖自己,修正自己。新生必然伴隨著陣痛,成長有時候需要蛻皮,疼些自然是不可避免的。但只要我們敢于承受這痛,敢于突破求新,我們的未來不是應該還有希望嗎?
我想起了戊戌君子。是的,我也愿意流血犧牲,只要不被智人嘲笑為迂腐、不識時務(wù),拿我做諷刺學的范例。
從我做起。我想,即使充當了別人的笑料——我也心甘情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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