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親的散文

　　一、我沿著故鄉(xiāng)的群山一步一個腳印地跋涉，攀越。你佇立于村口，面帶微笑地凝視著我，看我一天天地長高，一年年地遙遠(yuǎn)。

　　我用一生的跋涉只是為了天邊的那道彩霞，可我越過無數(shù)重山，渡過無數(shù)條河，依然沒有抵達(dá)那道風(fēng)景。

　　于是我把困惑寫在信里，寄給你，你顛來倒去看不懂就傳給家鄉(xiāng)人看。家鄉(xiāng)人都說他們看到了我，站在很高的地方，站在最美的風(fēng)景之處。

　　二、有時候，你會無意中去翻出我小時候的照片，然后癡癡地發(fā)呆。你很后悔當(dāng)初為什么要讓我一個人出去，若留在你身邊該多好。

　　我知道，我永遠(yuǎn)都不會告訴你，我想要的是什么。我總是夢見那些長稈子的玉米和高粱，齜出尖銳的牙齒，一次次地把我咬疼，把我從夢中驚醒。于是，我害怕面對，害怕在現(xiàn)實里再一次被咬傷。

　　在這個生活了三年卻依然陌生的城市街頭，車來車往，人海茫茫。我會忽然站立不動，面對陌生的人流淚流滿面。

　　三、這里的人都不知道我的－乳－名，還有我小時候種種幼稚可笑的言行。在這里，一切都可以重來。

　　以前，開始學(xué)走路的時候，不小心在院子里摔倒，就哇哇大哭，那時候有你，痛的是腳。而現(xiàn)在，穿行于人潮中，不留神被擠倒，忍著不哭，你不在身邊，痛的是心。

　　我的思念在風(fēng)中不停地?fù)u曳，越過都市的繁華，越過千山萬水，最后停留在昏黃燈光中的你。

　　于是，我的童年，一些模糊的記憶，在歲月的清洗中伊始輪廓分明：在一大塊一大塊的苞谷地上，一個母親牽著一個小男孩的手，蹣跚而行。那個小男孩對母親說：“媽媽，等我長大了，我要……”母親抬起頭望一望天，再望一望雜草眾生的苞谷地，然后很開心地對著小男孩笑了。

　　四、我用堅韌的毅力不迭的攀沿、摸索，途中我跌倒了又起，起來又跌倒。一次，兩次……

　　可是，母親，你知道我為什么不停下來休憩？

　　因為我的骨骼里遺傳的是大山的精神、人格和靈魂，血液里流動的是一個時刻牽掛我的名字——母親。

　　每到我的生日，抑或看到電一影中嬰兒臨產(chǎn)時的鏡頭，我都會想起你，那撕心裂肺的嘶叫和淚水盈眶的微笑。我是你耗盡心血，歷經(jīng)磨難取得的成功。

　　五、年復(fù)一年，日復(fù)一日。每到黃昏，你都站在村口里，背依著梧桐，目光向遠(yuǎn)方眺望，盼我回家。

　　雖然我也時常倔強的微笑，難過的哭�？墒牵�依然把腳步繼續(xù)鏗鏘。

　　我知道，無論我走到哪里，海角天涯，你都會一直站在我的身后，微笑的看著我。我的每一個腳步一直有你攙扶，從來不會因為路途的陡峭和風(fēng)雨的肆虐而顫一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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